To 签证四人组: 穷游时,我总是睡在小伙伴中间,被簇拥着醒来。

第一章 准备出国

前言:献给我在留学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感谢我们闯入彼此的世界,留下或欢喜,或悲伤的痕迹;也献给每一个阅读它的人,是我们的共享,让回忆变得更加有意义。

或许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只是一粒尘,一根草,如果冷不丁飘到另一个国度会变得更加渺小,出国前,我也是这么想,但是我错了。

这个留学的机会是我未曾料到的,报大学时只是一根筋地凭着对语言的热爱,一张志愿表从头至尾全填小语种专业,然后,我被俄语选中了。事实证明,兴趣永远是人生最最……最好的老师。

我们学校俄语系每年都会从中俄奖学金互换项目中接到四个名额。四个,也就是说二十多个人中只有四个人可以拿到奖学金,在大三这一年飞到啃了两年的教科书中的世界,这样的机会,人人都想要,所以,竞争在所难免……

2015年3月下旬的某一个午后,刷着两年下来还不错的俄语基础和考试时爆棚的人品,我最终幸得一个名额。

1.格外混乱的一年——手续篇

得到出国名额的一共四人:小天,钰,宁和我,另外还有考试第五第六的两名候补:晓凡和大纹。

那一年不知为何,用来准备材料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周。于是当天晚上,我们六人集体在图书馆机房坐了三个小时直到闭馆,火急火燎地填写网上申请表格;由于第二天就要将所有的材料递交以做公证,于是我们旷了课,上午去做艾检(加急的话下午就能拿到)。下午,我,晓凡和大纹去取报告单等等,小天,钰和宁在学校办理在校证明成绩单等各种文件。夜幕降临,当我们六个人卷着寒风冲到办事处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负责人却还是笑眯眯地向我们保证会尽快做出来。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公派项目手续颇为繁琐,当年时间却格外紧迫。那之后的两三天,我和小伙伴们销声匿迹于课堂,不是在图书馆对着表格字斟句酌,就是在国际办事处包围老师,要不就是瘫在出租车上,看着沈阳的黄沙在身后绝尘而去……当年的我们,每一步都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往年出于种种原因没走成的先例都是我们的噩梦。

一周后,按照公派留学生的“圣经”《须知》的要求,我们将公证书,各种材料的复印件工工整整地交到快递员手中。看着小哥快手快脚地包装进箱,钰颇为不放心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小心点,这可都是我们的宝儿啊!”

运向北京的包裹,凝结了我们六个人的心血与希望,他的远去,既是我们的解放,又是另一种负重。四月伊始,春意盎然,万物复苏,进入了明媚的等待期。

五月,北京发来资助出国留学协议书,他的到来表示中方基本上许可了我们的留学申请,甚至是两名候补也获得了留学资格!收到通知的时候,我们在教室里尖叫、欢呼和拥抱,德高望重的男教授庄重地笑着。我立刻冲了出去,激动地给所有人打电话——之前由于整件事情的不确定性,我一直没有告知任何人——妈妈开心地大喊大叫;而爷爷得知后,吭哧两声,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孙女啊,爷爷高兴啊!”六月,俄方录取邮件深夜到访。

如今发现,那时的回忆即使苦意犹在,然而,正面的情感更加光彩夺目,比如感激,比如感动。感谢一路过来帮助我们的好心人,更感谢齐心协力的小伙伴们,在我咽炎发作的日子里还要照顾一个神志不清的病号。最最难忘的,还是妈妈的尖叫,爸爸的低声笑,我甚至能透过话筒想象到他嘴角咧开到耳根,眼角笑出笑纹,鼻翼张大的画面;忘不了姥姥姥爷元气满满的赞赏,奶奶温柔的赞誉,和爷爷不受控制的眼泪。

前路漫漫,浓云厚雨,也难以洗刷那时的阳光。

插入便利贴一个:任何文件,都要比需要的数量多复印一份;如果是照片,即使对方只需要打印出来的,电子版也务必存在U盘里并且随身携带,他们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用上。就是这样~~

2.风尘滚滚——准备篇

大二下半学期在匆匆中流走(掐指一算从三月份确定名额到六月份收到邮件,这个学期真的很匆匆),由于我本就是情感缺乏之人,而且一年后还会再见面,所以与同 学们的分别,少了伤感凄切,反而收到了许多鼓励与期待。大学两年的物品被打包成球、压缩进箱子然后放在床板的草垫子上等待积灰。

像往日一样,室友们都急着回家,晓凡陪我住到封寝前两天才走,出于对独处的热爱,我坚持一个人住到最后,往日拥挤的寝室空荡得连点鼠标都有回声。临走前回头注视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说一点难过都没有是假的,而且竟有种不会再回来的错觉。

8月和9月, 等待邮件的季节,并没有像期待的那样打开学霸模式,每天刷几集俄剧《爸爸的女儿们》(推荐,新手练口语和听力的选择),利用充分的时间考下科二科三,正准 备放松一下时留学平台上发放了第一批留学人员的贺信,我们六人中有四人是在第一批里。经过两个小时的信息轰炸和紧密商讨后,我和小伙伴决定尽快做留学协议 书的公证。协议书公证需要两个能开出工资证明的担保人,父母两人不可同时担保,细节处种种不同因地区而异,而且公证处工作日里人不是一般的多,建议提前咨 询,早起排队,资料齐全,一切水到渠成。

其实整个假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没有充分利用时间学习俄语,导致后来刚到俄罗斯时相当于半个智障,出门必须有人领,上课被老师提问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是经常的事。从那噩梦般的三个星期中我领悟到,在学校会说俄语是一回事,在俄罗斯能不能说出俄语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自以为夯实的基础,在真正的对话中随时可能崩塌得七零八落。

9月份变得忙碌起来,总结来说,就是忙着斩断与国内的联系(如果国内手机号停用的话,安全起见,银行卡神马的最好解除绑定)。我们那一年(2015) 大使馆决定不再受理签证业务,在北京,上海,广州,沈阳等地分出了几个签证中心,由于当时不确定沈阳是否办理(现可以办理俄罗斯签证),所以第一批的四个 小伙伴当机立断,去北京。不用说一系列的强迫症般地整理资料,填表格,那时我们选择住在签证中心附近二环的一个饭店,价格自然可想而知,于是乎为了省钱, 四个人住在一个标准间,将两张床拼在一起,身体与床头柜平行交叉躺着。我们觉得很新鲜,熄灯后,在被子底下踢来踢去,战斗力弱的连连求饶。大概十一点多, 大家都进入梦乡,可是我,即使知道隔天还要四点起来,却成功地失了眠。

经历了多多少少的坎坷,终于在办签证时天时地利人和地(其实也是大家提前做好准备的功劳)闯关成功。如果不赶时间的话,没有必要四点起来大排长龙的。我们只是恰好赶上了那一年,混乱的变动为青春的篇章又添上了难忘的一笔。

插一张北京站胜利的小手~(不是我的)

中旬,从北京传来出发的消息,收到了需要在北京办理的最后几项手续以及安全培训的信息,还有航班号,起飞日期……看到航班号的那一刻,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那时才真正相信之前的付出都不是白费的,我们,是真的要出国了。

小贴士又来了:签证照片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注意刘海长度,是否露牙齿及耳朵,可否戴首饰等等的细节,一个地方不合格就可能被无情地挡回来。另外,在俄罗斯学校办 理登记需要很多证件照,这边对证件照的要求会与国内略有不同,比如尺寸大小,磨砂面还是亮面,有些学校要求不是很严格,只要尺寸差不多,不是磨砂面也可 以。但是这个因学校而异,而且在俄罗斯照证件照很贵,所以最好向学哥学姐打听明白在中国照好带过去。最后,别忘了在U盘里留份电子版~

在北京的污染下辗转数天后,我们一行人成功地患上了感冒咳嗽,即使如此,我还是爱我们的大首都,因为他是一座让许多人梦想发光的城市。况且,再艰难的时光都会结束,再繁杂的程序都会走完。终于到了安全培训的那一天。培训着实教给了我时刻戒备的惯性,有人不能释怀会因为太戒备而失去一些乐趣,可我相信这个惯性在不知不觉中真的救过我。

培训结束就意味着,国家已结束工作,未来的路铺现在我们的脚下,候君多时。我们深知这点,秋日9月的下午,大家坐在返程的大巴上,比来的时候沉默了许多。不过并非完全无声,很多人忙着结识未来一年的同班同学,除了我。

没错,在这个500多人的项目里,只有我将要踏上西伯利亚联邦大学,一所伫立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优秀学府。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想说填志愿的时候最好像考大学一样仔细斟酌,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国家不会按照你的意愿分配的话,因为那一年,国家真的尊重了我们的选择。

可是我发现,除了面对未知的害怕,全身却涌动着兴奋的洪流。去到一个未知的世界,认识全新的伙伴,就像是开启一段新的篇章,谁也不知道最后去向何方。这,真是让我意想不到的,诗意展开。

因此,由于当初匆忙之下的无意决定,我一个小小的平凡的女生,将要单枪匹马地闯入传说中的西伯利亚……

提前放一张我大克市的“биг бен (大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