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俄罗斯驻日本使馆日前在社交网站“推特”上连续发布“推文”,就多国对俄展开“制裁战”作出强势回应。

俄罗斯驻日使馆的两条“推文”均以“这张图在网上很流行”开头。一张图说为“等着(你们的)制裁”的图,里面熊靠在桌子旁,桌上放着伏特加,身旁是机枪,身后是军车;另外一张则是美国大叔令伊拉克、叙利亚硝烟四起,但到了乌克兰门口,开门的是一头彪悍的熊。

近日,克里米亚地区“脱乌入俄”对乌克兰局势造成的震荡。西方多国加入对俄“制裁战”,但俄罗斯态度强硬,毫不让步。

而纵观克里米亚事件的整个过程,分析俄罗斯人的应对,便可明白《我等着你们的制裁》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俄罗斯人一直身体力行的态度。

冒险出兵克里米亚,迅速占领乌驻克里米亚海军基地,冷硬回敬西方不支持克里米亚公投的表态,面对制裁威胁,总统、议员、议会都显示出浓浓的嘲讽和无所谓, 俄国家杜马更是颇具讽刺意味地通过一份“特别”声明,呼吁欧美国家的制裁范围再大一点。遭到制裁的俄副总理罗戈津则说:“奥巴马同志,对于在国外既没有财 产又没有账户的俄罗斯官员,你将如何制裁呢?或者你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面对克里米亚鞑靼人不支持公投的声明,普京甚至公开表态:如果反对公投,不 妨试试。

与其他国家谨慎保守的外交姿态不同,俄罗斯总统,总理,议会,外交部发言人时不时就会说出一些“斗争色彩”很浓的宣言。无论是军事和外交,俄罗斯的字典里没有“妥协”这两个字。

而俄罗斯提起俄罗斯首先让人想到的就是无人不知的AK自动步枪,它是由苏联人卡拉什尼科夫设计的自动步枪,是全球局部战争中使用人数最多的武器。如果说美国畅销全球的形象产品是可口可乐,那么,俄罗斯畅销全球的形象产品是什么呢?毫无疑问,其中之一必是——AK47。

  雷锋帽学名叫Ushanka,这种带耳朵的皮帽最早发源于南俄大草原的游牧民族斯基泰人,后传入斯拉夫民族,乃至日耳曼和北欧斯堪迪纳维亚地区。Ushanka迄今仍为西方人心目中的苏联标志,甚至有人将其与和平号空间站、AK-47冲锋枪等一同列入“前苏联十大发明”。这张照片就用近乎粗暴的方式将若干俄罗斯符号随意摆在一起,意味明显,态度鲜明——俄罗斯绝不妥协。

而俄罗斯这个这个战斗民族的强悍性格是怎样炼成的呢?

●数百年血与火的洗礼,锻造尚武好斗的民族性格

这种不妥协的姿态可以说是由俄罗斯的历史决定的。俄罗斯是一个尚武的民族,他们出过彼得大帝、苏沃洛夫、库图佐夫、朱可夫等世界著名统帅。俄罗斯人崇敬英雄,斯大林格勒、库图佐夫大街等类似的以军事家命名的地名称谓今天依然随处可见。年轻人的婚礼仪式之一,就是到当地一个英雄的纪念碑前献花。在圣彼得堡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彼得大帝青铜骑士塑像前的一对对结婚青年。

俄罗斯崛起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战争史,他们今天的领土是在不断的战斗中获得的。彼得大帝为了打开通向欧洲的出海口,即现在的圣彼得堡,与瑞典人打了二十年战争,打败了瑞典几十万大军,建立了新的首都圣彼得堡。从1700年到1870年的170年间,俄国共进行了38场战争,其中有106年时间是处于战争中。如果从15世纪建国算起到20世纪80年代,它则进行了共计46场战争,其中只有3场是自卫性的。与此同时,从莫斯科公国建立到彼得大帝时期,400年的时间里俄罗斯的领土扩大了400倍。15世纪中叶俄罗斯中央集权制国家建立时,其领土面积是280万平方公里,到19世纪末,已扩大到2200余万平方公里,横跨欧亚大陆,囊括了大小100多个民族。

●超人的民族性格需要称职的对手帮忙塑造
  “尚武”不仅体现在扩张,也体现在即使实力处于弱势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也从不放弃,最后总能绝地反击将敌人赶出疆界。
  1812年,拿破仑率六十万大军入侵俄罗斯,这在当时是极大的一支力量,整个欧洲都无人可与之抗衡,但拿破仑的部队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俄军不停的后撤,并实行了坚壁清野政策,最后拿破仑不得不无功而返,被赶出俄国,并损失了大部分军队,导致以后的跨台。后来拿破仑在他的追思录中写道:“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坚强的队伍。”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希特勒发动了代号为“巴巴罗萨”的入侵计划,并叫嚣一定要把列宁格勒(圣彼得堡)从“从地球上抹掉”。在列宁格勒被围的900个日日夜夜里,苏联人艰苦奋战,挫败了德军占领列宁格勒的战略目标,并把德北方集团军群始终紧紧地拖住在苏联西北战场上,从而有力地支援了苏军在其他战场的胜利。美国军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资料片中评价列宁格勒战役说:“一个将军可以赢得一次战役的胜利,但是,只有人民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列宁格勒战役被称为世界历史上最血腥的战役,仅其中一个墓地就埋葬了500,000名围城战的遇难者。
  至于后来的莫斯科保卫战,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俄罗斯人宁为玉碎、坚强战斗的态度都让世界为之咋舌。二战时苏军总司令朱可夫说:“这个民族具有很强的凝集力,不被其他民族所压垮,却要压倒仇人。”

●时至今日挥动大棒仍毫不犹疑

俄罗斯对克里米亚问题强硬的态度让人不禁想起2008年的南奥塞梯战争。

这是在格鲁吉亚境内发生的一场战争。2008年,格鲁吉亚在欧美的支持下,趁全世界目光聚焦北京奥运的时机,轰炸亲俄罗斯的南奥塞梯。俄罗斯的回击强硬而干脆,立刻出兵,坦克装甲车、直升机、轰炸机,毫不客气对格鲁吉亚一通狂扁。最后在国际各方的调停下,格鲁吉亚和俄罗斯分别于15日和16日在停火协议上签字,俄军于18日开始撤离格鲁吉亚,战争结束。这次战争共造成格鲁吉亚军队215人死亡、1469人受伤;俄罗斯军队74人死亡,171人负伤,19人失踪,以及约1600南奥塞梯平民死亡。这场战争背后,是美俄两个大国的角力。俄罗斯的强硬,可见一斑。

面对国内的车臣分裂势力,普京也毫不妥协,以铁腕治理。至于恐怖主义,普京似乎也从未想过妥协这一选项,2002年的莫斯科劫持人质事件,普京提出的要求是“最大限度的保证人质安全;坚决不向恐怖分子妥协”。

●战斗民族的内心,是重感性轻理性的性格

就如同俄罗斯联邦国徽上出现的双头鹰,尚武和不妥协的传统造就了俄罗斯的荣光,也隐含俄罗斯人感性容易走极端的性格特点。

“决斗”便是这种性格特征的产物。19世纪以来有相当一批俄罗斯作家都是由于一时激动,走上了极端的道路——决斗。普希金死于决斗,莱蒙托夫、赫尔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等都曾参与决斗或走到了决斗的边缘。

重感性轻理性是俄罗斯民族最显著的性格特征。丘特切夫说:“用理性不能理解俄罗斯,用通常的标准无法衡量它,在它那里存在着特殊的东西。”别尔嘉耶夫也写道:俄罗斯“可能使人神魂颠倒,也可能使人大失所望,从它那里永远可以期待意外事件的发生。”俄罗斯人常给人的感觉大胆任性、率性而为。他们的文艺作品对此多有体现。电影《红帆》告诉人们,内心的想往,甚至是幻想,只要是美好的,终有一天会实现。而每年元旦前夜必放映的大受欢迎的影片《命运的捉弄》,也是契合了俄罗斯人这种相信巧合、渴望神奇的心理:一个衣衫褴褛、举止粗俗的西伯利亚农民竟征服了尼古拉二世宫廷。曾有人分析这种“重感性轻理性”的性格特征使得俄罗斯人民渴望坚定而有权威的大家长的存在。所以相对于朝令夕改的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俄罗斯人更愿意接受铁腕的勃列日涅夫和普京。

除了它的平民百姓,领袖人物身上大胆冒进的行为也俯拾即是:叶利钦的酗酒,赫鲁晓夫敲桌子的“皮鞋”、古巴导弹危机、以及西伯利亚种玉米等莽撞行为。

●战斗民族中性格投射到日常生活,显得复杂丰富

任何一个民族的性格都无法用一句话来概括,尤其是当描述的背景落在细微而琐碎的日常生活时,俄罗斯人民族性格的丰富与复杂就显而易见了。

通常,大家对俄罗斯民族性格的观感来源于网上流传的一些视频,视频包括各种跑酷,冒险,打斗,还有诸如“俄罗斯大妈可单手扛一人粗原木如同晾衣服,可徒手敲断汽车保险杠。”“俄罗斯猎人赤手空拳揍棕熊不落下风”等夸张的镜头。这些都体现了俄罗斯人民“狂野”的一面。

俄罗斯人的“狂野”不仅体现在好斗,还体现在对酒的迷恋。

俄罗斯人好酒是世界闻名的,如果说清酒酿造了日本人的含蓄,葡萄酒酿造了法国人的浪漫,而伏特加酒则酿造了俄罗斯人的豪放、勇猛,俄罗斯人喝酒的方式非常豪放,再烈的酒也是一口闷,然后紧握拳头,“哈”地一下吐出酒气,爽快异常。在喝酒以后,俄罗斯人往往会变得非常伤感,会和人谈起伤心的事情,甚至声泪俱下。
  伏特加酒之所以能成为俄罗斯民族的至爱,自有其道理。这个民族自形成之日起,不得不忍受着极端严酷的自然条件,俄罗斯漫长而寒冷的冬季却给人们留下了生活的重负与精神的压抑。因此俄罗斯人总是表情庄严,肃穆,凝重多于微笑;心情忧郁,伤感,沉重多于轻松,没有伏特加的日子是无法想象的。俄罗斯人不仅要与自然斗,更要忍受着一个又一个暴虐的统治者:维京海盗的斧头,蒙古皇帝的铁骑,伊凡四世的鞭子,彼得大帝的刺刀。人们在有钱买酒的情况下把自己灌醉是惟一的乐趣,伏特加酒甚至能起到类似宗教的作用。1942年斯大林格勒会战前夕,苏联最高统帅部下令保证前线战士每天至少能够喝到伏特加酒,以利于苏联红军打败德国法西斯。

但长期酗酒也严重削弱了俄军的战斗力,甚至对国家安全造成了威胁。苏联时期的勃烈日涅夫时代,时任外长的葛罗米柯向勃列日涅夫进谏:“我们得管管伏特加了,人民就要变成酒疯子了。”事后,勃列日涅夫授意戈尔巴乔夫起草《禁酒令》。这成了戈尔巴乔夫成为苏联最高领导人之后推行禁酒政策的基础。不过,俄罗斯人显然容忍不了没有酒的日子。戈尔巴乔夫的“禁酒”政策使得一时间私酿白酒成风,假酒泛滥,一些酒鬼买不到伏特加后甚至喝兑水的工业酒精来解馋。禁酒措施遭到“瘾君子”的强烈反对。有笑话为证——人们排起长队买伏特加,有一个人实在忍受不了了,便说:“我要去克里姆林宫杀了戈尔巴乔夫。”一个小时后,他回来了,仍在排着长队的人们问他是否真的杀了戈尔巴乔夫,他回答说:“杀他?那边排的队比这儿还长!”

对于如今俄罗斯的年轻人,他们似乎处于一种分裂之中。他们虽然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向往西方发达国家的生活,但在潜意识里依然认为只有俄罗斯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言行中流露出的是强烈的民族优越感。虽然昔日辉煌的帝国时代虽然落幕了,但帝国情结依旧延续。1994年,俄罗斯曾对专家学者进行过一项民意调查,题目是“什么思想可以成为俄罗斯整体的价值观”,结果持“俄罗斯精神复兴思想”的占到了35%的绝对优势。

●被性格决定的命运
  如果把一个民族拟人化,俄罗斯绝对是一个性格鲜明的个性民族。考察这样一个民族的性格特征,是一项复杂的任务。何况,俄罗斯幅员极其辽阔,地理、社会和人文环境差异巨大。阿尔汉格尔斯克的渔民和乌拉尔河的哥萨克,莫斯科郊区的农民和西伯利亚的猎人,无论是从外表还是性格特征看都有很大差异。

  从一个“弹丸”小国发展成为国土面积居世界第一、军事实力雄厚的大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俄罗斯的民族性格既造就了他们的荣光,也在某些时候成为他们的桎梏。而俄罗斯人在这种性格影响下做出的政治选择,也正影响着整个世界的政治生态。